面对经济增速的不断下行,虽然一些经济学家说中国经济进入了中高速增长的新常态,但民生证券研究院执行院长管清友博士却认为:“从中长期看,经济最恶化的时刻远未过去。过去房地产繁荣留存的严重过剩的重工业产能将长期制约中国经济。只有等待产能逐渐出清、风险暴露干净之后,经济才有可能迎来长周期繁荣。”
然而,“产能逐渐出清、风险暴露干净”就真的会迎来长周期繁荣吗?笔者的看法是未必。就传统增长方式造成的问题而言,中国经济必须去杠杆、去产能。但去完杠杆和产能后,新的增长方式是什么?新的引擎在哪里?显然,从长周期繁荣来看,这些问题是必须要回答的。否则,中国经济将长期陷入传统增长方式不能自拔。
德国“工业4.0”引发的思考
全球金融危机后,为尽快恢复经济,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西方发达国家纷纷回归实体经济。美国提出“再工业化”新理念,并推出《重振美国制造业框架》、《先进制造业国家战略计划》等。德国和日本等发达国家也不甘落后,德国制订了《德国高技术战略2020》,日本积极推进《创新2025计划》。
同时,中国也制订培育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工业转型升级、两化融合等规划和战略,加速从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转变的进程。
显然,美国、德国、日本,包括中国,这四个世界制造业最大的国家,正在展开一场抢占全球制造业制高点的激烈竞争。这个制高点是什么?工信部副部长苏波认为:“国与国之间的竞争也罢,国与国之间的经济竞争也罢,实质上就是国与国之间的装备制造业的竞争。目前,大国之间在高端装备制造领域的竞争,我们可以说,就是大国博弈的核心。”当然,苏波所说的装备也并不是一般的装备,而是融入了信息化的高端装备,即工信部的立部之本——两化融合的高端装备。
在这样的背景下,德国推出“工业4.0”(Industry 4.0)。工业4.0原本是《德国高技术战略2020》中的十大未来项目之一,政府投入2亿欧元,最初在2011年德国汉诺威工业博览会上提出。当时,德国人工智能研究中心董事兼行政总裁沃尔夫冈·瓦尔斯特尔教授在开幕式中提到,要通过物联网等媒介来推动第四次工业革命,提高制造业水平。2013年4月,又是在德国汉诺威工业博览会上,德国“工业4.0工作组”发表了最终报告——《保障德国制造业的未来:关于实施“工业4.0”战略的建议》。
德国工业4.0与美国的第三次工业革命的说法不同。德国将18世纪引入机械制造设备定义为工业1.0,20世纪初的电气化为2.0,始于20世纪70年代的信息化为3.0,而物联网和制造业服务化宣告着第四次工业革命到来。
工业4.0的关键是将软件、传感器和通信系统集成于所谓的物理网络系统。在这个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汇之处,人们越来越多地构思、优化、测试和设计产品。工业4.0包含了由集中式控制向分散式增强型控制的基本模式转变,目标是建立一个高度灵活的个性化和数字化的产品与服务的生产模式。在这种模式中,传统的行业界限将消失,并会产生各种新的活动领域和合作形式。创造新价值的过程正在发生改变,产业链分工将被重组。
面对德国工业4.0的挑战,一位日本机械厂商德国子公司的社长语气凝重地说:“原本就在设计和工程领域具有优势的德国,现在又要重新定义制造业的应有形态,以攻占潜在增长的市场。我们不能再这样无所作为了。”
但德国机械工业联盟(VDMA)解释说:“关于传统制造业,被中国等亚洲国家的企业赶超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们正在探索一条不会被亚洲企业赶超的其他道路。”看来,德国人更加忧虑的还是“龙行天下”的中国制造。
就在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实施“再工业化”战略、德国推出工业4.0的同时,中国制造正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转型升级之困,进而从制造大国转变为制造强国。
转型早在“九五”期间就已提出,但至今仍没转过来,现在又提出了产业“升级”的任务。过去没有解决的问题和新的问题交织在一起,这就使中国制造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业界认为,中国制造业的产业结构不尽合理、自主创新能力不足、缺乏核心技术、产品附加值低、产品质量和生产效率不高、资源利用效率偏低,产业发展的资源环境约束进一步增强。近年,又遭遇了劳动力和土地等生产要素成本快速上升等问题。
在国际市场,中国制造还面临着欧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双重夹击,已经陷入“高端失守,低端混战”局面。此外,高端制造有向发达国家回流之势,低端制造也逐渐开始向比中国制造成本更低的发展中国家转移。这使中国“世界工厂”的地位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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